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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高考改革的飓风席卷校园时，紫藤花架上挂满了被撕碎的旧课表。周遇安嚼着泡泡糖，将选科指南拍在我桌上：“赌二十包辣条，叶瑶肯定选物化政。”
我划掉“历地生”的手顿了顿，笔尖戳破纸张：“关我屁事。”
他忽然抢过笔，在“政治”旁画了颗歪扭的爱心：“装什么装？你草稿本边角全画着四叶草。”
分班名单张贴那日，蝉鸣撕扯着布告栏前的热浪。周遇安扒开人群发出猿猴般的欢呼：“江临！叶瑶！贺明川！物化政三班！”
最后那个名字的主人正倚着走廊栏杆，金丝眼镜滑到鼻尖，腮帮鼓得像仓鼠——贺明川抱着薯片袋转身，朝叶瑶挥手时饼干渣簌簌掉落：“瑶姐！我带了芥末花生要不要？”
新教室的座位像被打散的拼图。叶瑶与贺明川并排第三组，课桌缝隙里塞满零食包装袋。周遇安踢我凳子：“看好了，哥教你什么叫社交恐怖分子。”
他拎着冰可乐蹿到贺明川桌前：“兄弟，用可乐换包辣条？”
“要换就换大的！”贺明川从书包掏出家庭装薯片，“这够换你一周可乐配额吧？”
雨季裹着槐花香漫进教室时，我们成了零食地下交易链。贺明川总在课间往我抽屉塞果冻：“江临帮我看看这道磁场题？”他推来的习题集沾着番茄酱指印，“作为报酬——”
“我要蜜汁鸡翅。”叶瑶突然转身，发梢扫过我发烫的耳廓，“贺明川你再偷吃我囤的零食，我就把你给七班班花写情书的事公之于众。”
物理竞赛集训那天，暴雨冲刷着实验室的玻璃窗。贺明川咬着吸管凑近我电脑屏幕：“这段代码像不像暗恋？循环嵌套循环，就是不敢输出结果。”
示波器的波纹剧烈震荡，我手一抖删除了半页程序。
“高一帮她补课时我也这样，”他推了推反光的镜片，“后来发现她草稿本边角写满男朋友的名字。”
机箱风扇的嗡鸣吞没了窗外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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