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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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语那句“有些雨季，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终结”，宛如一阵轻柔的风，在我心间缓缓拂过，却又掀起层层涟漪。望着叶瑶离去的背影，那单薄的身影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委屈，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惜与担忧如潮水般将我淹没。在随后的几天里，课堂上老师的讲解声仿佛成了遥远的背景音，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望向叶瑶空着的座位，黑板上的粉笔字如同跳动的符号，却再也无法吸引我的目光。

终于熬到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响，我便迅速将两人的作业本码得整整齐齐，连叶瑶夹在《电磁感应》笔记里的四叶草书签都仔细调整了角度。周遇安在后排故意拖长音调：“江哥这打包作业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护送传国玉玺呢！”我懒得理他，抓起书包冲出教室，夏日的热浪裹挟着蝉鸣扑面而来，额前的碎发瞬间被汗水浸湿。

站在校门口拦车时，手心紧攥的作业本边缘已被体温焐得发烫。手机屏幕亮起，叶瑶的消息跳出来：“羊城西饼店的焦糖布丁第二份半价，要不要赌我吃几个？”我盯着那个俏皮的猫猫表情包，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她蜷在沙发里狡黠的模样。

小拉司机将冷气开到最大，后视镜上挂的平安符在颠簸中摇晃，像颗不安分的心。我按下车窗，风灌进来吹乱作业本的页角，街边的梧桐树影斑驳地掠过指尖，恍惚间又想起她发梢扫过课桌时带起的橙香。

推开西饼店的玻璃门，甜腻的奶油香与冷气一同涌来。我选了靠窗的位置，将作业本一本本摊开检查，仿佛这样就能填补等待的焦灼。门口的风铃突然轻响，叶瑶的身影撞进视线——淡蓝色连衣裙的裙摆被风吹得微微扬起，马尾辫上别着那枚四叶草发卡，鼻尖沁着细密的汗珠，像晨露缀在花瓣上。

“让你久等啦！”她小跑着坐下，指尖无意识绞着书包带子，耳尖泛着淡淡的粉，“我妈非要我喝完姜茶才放人……”话音未落，她的目光落在那摞作业上，忽然噗嗤一笑：“江同学，你是把《五三》当砖头搬来了？”

我慌忙将散乱的草稿纸塞回文件夹：“怕你漏了复习资料。”她托腮凑近，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那……有没有夹带私货？”

“比如？”我故作镇定地拧开柠檬茶瓶盖。

“比如——”她突然抽走最底下的物理卷子，指着页脚我补的解题思路，“这个磁场题，你画的心形磁感线算不算？”

我的耳根瞬间烧起来，她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舀起一勺布丁塞进我嘴里：“奖励江老师的贴心服务！”焦糖的甜腻在舌尖炸开，混着她手腕飘来的晚香玉气息，连呼吸都变得黏稠。

暮色渐沉时，她主动提出散步回家。我们沿着林荫道慢悠悠地晃，影子被路灯拉长又缩短，像两条试探着交缠的藤蔓。她踢着路边的石子，忽然轻声说：“其实那晚……我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

我顿住脚步，喉咙发紧：“因为顾今？”

“不止。”她仰头望向梧桐树缝里的碎星，“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小组作业、月考复习，连……”她忽然咬住下唇，四叶草吊坠在锁骨间晃出一道银光，“连谈恋爱都笨手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