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一个刺头
冰镜致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96章 第一个刺头,武镇山河:开局被退婚,冰镜致用,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营房门口那点巴掌大的空地,硬得像冻透的铁板,坑洼里积着混了冰碴的泥浆,在昏沉天光下泛着肮脏的油光。
空气里的味道更浓了,汗臭、脚臭、劣酒气、还有股铁锈似的淡淡血腥味,混杂着阴冷潮湿的霉烂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几根歪斜的木桩钉在泥地里,挂着些辨不出颜色的破布条,被呜咽的寒风扯得乱抖。
秦烈握着那把油腻冰冷的钥匙,脚步没停。破败营房那扇歪斜的木门就在眼前,门轴锈蚀得厉害,像张豁了牙的嘴。钥匙插进锁孔,冰冷的金属摩擦声刺耳地刮着所有人的耳膜。
“咔嚓…嘎吱…”
锁头艰难地转动。秦烈的手搭上那扇布满裂缝、仿佛一推就散的破门板。
就在这时。
“嘿!”
一个炸雷似的粗嘎嗓音猛地从斜刺里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等着看笑话的兴奋。
秦烈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回头。钥匙还在锁孔里,指尖稳定。
林风眼神骤寒,手瞬间按上刀柄,身体绷紧,警惕地扫向声音来处——右边那座稍微齐整点的营房门口。
赵虎魁梧的身躯微微侧转,像一座蓄势待发的铁塔,横在秦烈侧后方半步。孙河抱着胳膊的手放了下来,拇指无声顶开了腰刀卡簧。钱小五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怀里抱着的简陋铺盖卷掉进泥里。
倚在门框上的,是个铁塔般的汉子。
比赵虎还壮实一圈,裹着件油光锃亮、几乎看不出底色的破烂皮袄,敞着怀,露出里面同样脏污、绷紧在虬结肌肉上的单衣。他脸上横七竖八地爬着深壑般的皱纹,最扎眼的是左眉骨上一道蜈蚣似的暗红旧疤,斜斜拉到耳根,让那张本就凶悍的脸平添几分狰狞。
油腻打绺的头发胡乱披散着,遮了小半张脸,露出的那只独眼浑浊不堪,却闪着野兽般的凶光和不怀好意的戏谑。他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黑皮酒囊,浓烈刺鼻的酒气就是他身上散出来的。
正是先前那个倚门喝酒、骂“送死”的疤脸老兵。
“新来的‘校尉’大人?”他咧开嘴,露出几颗发黄发黑的牙齿,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酒气,像砂纸在生锈的铁皮上摩擦。“哥几个瞅瞅!这细皮嫩肉的,是走错地儿了吧?咱老狼营的泥巴地儿,可别脏了您老人家的绣花鞋!”
他话音未落,旁边几座营房黑洞洞的门窗后面,压抑的哄笑声、口哨声、还有更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如同被捅开的马蜂窝,嗡嗡地炸了开来。
“就是!瞧那小脸白的,跟娘们儿似的!”
“啧啧,这身板儿,够不够老子一拳捶的?”
“喂!小子!知道这是啥地方不?阎王殿!专收你这种不知死活的公子哥儿!”
“滚回帝都吃奶去吧!省得待会儿吓尿了裤子,臊得慌!”
一道道充满恶意、嘲弄、麻木和凶狠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鞭子,从四面八方抽打过来。空气粘稠得让人窒息。
钱小五的脸彻底没了血色,抱着铺盖的手抖得像筛糠,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赵虎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牙咬得咯咯响,握紧的拳头骨节发白。
孙河眼神冷得像冰窟里的刀锋,按在刀柄上的手稳如磐石,只待一声令下。林风紧贴着秦烈,身体绷成了一张拉满的硬弓,锐利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个疤脸老兵。
秦烈却像是聋了,也瞎了。那些恶毒的言语,那些针扎似的目光,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他周身三尺之外。他的注意力,似乎全在那扇该死的、锈死的破门上。他手腕加了点力,再次拧动钥匙。
“咔嚓!”
锁头终于彻底弹开。
就在秦烈的手搭上门板,准备推开的瞬间!
那疤脸老兵眼中凶光一闪,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他那只穿着破烂皮靴、沾满泥污的右脚,如同一条蓄势已久的毒蛇,极其隐蔽又极其迅猛地从门框阴影里探出!脚尖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精准、刁钻、无声无息地,朝着秦烈迈步时必经的小腿迎面骨狠狠绊去!
这一下阴险至极!角度刁钻,速度极快,又借着门框和身体的遮挡,寻常武者一重都未必能及时察觉!若被绊实了,轻则一个狗吃屎栽进泥坑,摔个灰头土脸颜面尽失;重则迎面骨碎裂,当场变成瘸子!在这弱肉强食的老狼营,一个刚来就瘸了的校尉,下场可想而知!
“主子小心!”林风瞳孔骤缩,低吼出声,身体本能地就要前扑格挡。
赵虎也怒目圆睁,魁梧的身躯猛地上前半步。
然而,比他们反应更快的,是秦烈!
他仿佛对身后那阴险的绊腿毫无所觉,推门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迈出的脚步依旧沉稳,甚至……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节奏感。他的小腿,就那么平平常常地、毫无防备地,迎着疤脸老兵那蓄满力道的脚尖,径直撞了上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疤脸老兵王魁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浑浊的独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难以置信的剧痛取代!
“呃!”
一声极其短促、压抑的闷哼从王魁喉咙里挤出。
预想中骨头碎裂的脆响没有出现。也没有人仰马翻的狼狈。
他感觉自己绊上的根本不是一条人腿!而是一根深深楔进冻土里的、裹着生铁皮的百年老树桩!一股沛然莫御、沉重到无法想象的巨大反震之力,如同汹涌的铁流,毫无花哨地、狂暴地顺着他的脚尖、脚踝、小腿骨,一路蛮横地反冲上来!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只有王魁自己能听见的骨裂声,在他脚趾的某个关节处响起!
“嗷——!” 钻心刺骨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扎进他的脑髓!王魁那张布满横肉和刀疤的脸瞬间扭曲变形,涨成了猪肝色,额头上青筋暴跳,黄豆大的冷汗“唰”一下就冒了出来,混杂着脸上的油泥往下淌。他那只独眼瞪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凸出眼眶,里面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无法理解的惊骇!
他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砸中了脚面,壮硕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一晃,脚下踉跄,蹬蹬蹬连退了两步,才勉强靠着身后的门框稳住身形。
那只被反震的右脚,如同被千万根钢针同时攒刺,脚尖火辣辣地剧痛,脚趾骨裂处更是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抽痛,让他半边身子都麻了,几乎站立不稳!
整个营区死寂一片。
所有的哄笑声、口哨声、污言秽语,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前一秒还喧嚣嘈杂如同菜市口的营地,瞬间落针可闻!只有寒风刮过破木板缝隙发出的呜咽,更添几分诡异的寂静。
那些躲在门后、窗洞后面看热闹的老兵油子们,脸上的嘲弄和戏谑全都冻结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茫然、错愕,以及一丝丝从心底冒上来的、难以言喻的寒意。
怎么回事?
王魁那阴险的一绊,他们可都看在眼里!那是老狼营给新人的“下马威”保留节目,王魁这招更是练得炉火纯青,不知绊趴下过多少自命不凡的家伙。
可结果呢?
王魁自己像被蝎子蛰了脚,痛得脸都变形了,连连后退!
那个看起来风一吹就倒、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校尉,居然……居然纹丝不动?!连晃都没晃一下?!
林风紧绷的身体僵在原地,按在刀柄上的手松开了些,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他离得近,看得真切!主子根本没躲,也没运功抵抗,就那么……硬生生用小腿骨撞了上去!结果却是王魁吃了大亏!这…这肉身强度?!
赵虎张着嘴,魁梧的身躯定在那里,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孙河按着刀柄的手也缓缓松开,冷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和探究。
钱小五更是傻了眼,抱着铺盖卷,呆呆地看着秦烈笔挺的背影,又看看抱着脚、脸色痛苦扭曲的王魁,脑子里一片空白。
死寂中,秦烈终于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破木门。
“嘎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一股比外面浓烈十倍、混杂着腐烂稻草、陈年汗臭、呕吐物馊味、还有浓重血腥铁锈味的恶臭,如同开闸的洪水,猛地从门内汹涌而出,扑面而来!
钱小五被熏得“呕”了一声,差点当场吐出来,连忙死死捂住口鼻。赵虎和孙河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屏住了呼吸。
秦烈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他仿佛对这地狱般的恶臭毫无所觉,抬步,就要迈入那片浓稠的黑暗。
就在这时。
“站住!”
一声带着剧痛喘息、更夹杂着狂怒和被彻底羞辱后歇斯底里的咆哮,在秦烈身后炸响!
王魁靠着门框,勉强站直了身体,那只受伤的右脚虚点着地,脸上的横肉因为剧痛和极致的羞愤而疯狂抽搐,那道蜈蚣般的刀疤更是显得狰狞无比。他那只独眼死死盯着秦烈的背影,里面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怒火。
“狗娘养的小白脸!你他娘的使了什么妖法?!”王魁的声音嘶哑,因为疼痛而带着破音,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暴戾。“敢阴老子?!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营区里死寂的气氛被这声咆哮打破,但依旧没人出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门口,紧张、兴奋、等着看更大的热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