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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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当然不会。” 贾瑛笑容灿烂，眼中却毫无笑意，“所以，小子还得请伯父借我点‘势’。”

“哦？如何借势？”

“请伯父以巡盐御史衙门的名义，发布一道‘招贤令’。” 贾瑛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就说为革新盐法、兴办晒盐、整顿盐务，特面向扬州乃至江南，招募精通算学、熟悉工造、了解盐务的有识之士。不拘出身，不论功名，唯才是举！一经录用，待遇从优！若有特殊才能或献上良策者，重赏！”

林如海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贾瑛的用意。此举一石数鸟：第一，打破旧有盐务系统对人才的垄断，引入新鲜血液，特别是那些被旧势力排挤、郁郁不得志的人才，这些人将是推行新法的急先锋；第二，向外界释放强烈信号，林如海革新盐政的决心坚如磐石，吸引观望者；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为贾瑛自己招募可用之人！他带来的八个兄弟虽忠心可靠，武艺高强，但处理繁杂盐务、工造管理、商业运作，终究人手不足，专业也不够。

“妙！” 林如海抚掌赞道，“此乃釜底抽薪之策！老夫即刻命人草拟公文，加盖关防，公告四方！”

“伯父英明！” 贾瑛笑嘻嘻地拱手，随即又道，“另外，小子想在城外靠近滩涂的地方，先圈一小块地，作为晒盐法的‘试验田’。一来验证小子所言非虚，二来培养第一批懂晒盐技术的工匠，三来嘛……”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弄出点实实在在的‘政绩’，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牛鬼蛇神，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好！选址之事，老夫让林忠配合你！需要什么物料人手，尽管开口！” 林如海毫不犹豫地支持。贾瑛的计划环环相扣，步步为营，让他看到了彻底扭转盐政颓势的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扬州官场和盐商圈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动。

巡盐御史衙门的“招贤令”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沉闷的江南官商体系中炸开。无数怀才不遇的落魄文人、精通算术的账房先生、熟悉水利工造的工匠、甚至一些郁郁不得志的低级盐吏，心思都活络起来。林府门房，开始收到越来越多的拜帖和自荐信。

而贾瑛，则成了扬州城最忙碌也最引人注目的人。他不再是那个只待在林府的“特使”，而是真正走到了台前，开始挥舞他那柄名为“革新”的利剑，毫不留情地砍向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

盐课司衙门成了贾瑛的“战场”之一。他带着陈七、老吴，还有几个林忠推荐过来的、对旧账深恶痛绝的老吏，直接驻扎了进去。每日，盐课司内都能听到贾瑛那极具辨识度的、带着浓浓嘲讽的清朗嗓音。

“哟，王书办，您这账记得可真有意思啊！‘鼠耗’盐三万斤？啧啧，您这衙门里的老鼠，怕不是成了精吧？一顿饭能啃掉一座盐山？要不要小子给您介绍个驱鼠的高人？保证药到鼠除！当然，前提是您这‘鼠耗’得先除了！” 贾瑛捏着一本账册，对着一个面红耳赤的书办，语气夸张得如同在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