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回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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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禧堂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声音。贾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贾瑛,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王夫人脸色惨白如金纸,怨毒地盯着贾瑛和他身后那八名煞气腾腾的少年,心中惊骇欲绝,这孽障……他竟敢……他竟敢在荣禧堂动刀兵!他哪来这么一群煞星?!
黛玉站在贾瑛身侧,看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看着他为了回护自己,不惜与整个贾府最权威的力量拔刀相向!那份不顾一切的决绝和强大,让她心潮澎湃,眼眶发热。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瘫软在地、颜面尽失的贾赦,扫过气得浑身乱颤、眼神冰冷的贾母,扫过王夫人那刻骨怨毒的眼神……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无力感瞬间攫住了她!她不能让三哥哥为了自己,背上忤逆弑亲的滔天罪名!不能让这无法化解的仇恨继续加深!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窒息时刻,黛玉猛地向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金砖地上!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得令人心颤!
“林妹妹!”贾瑛脸色一变,伸手就要去扶她。
黛玉却避开了他的手,挺直了纤细的脊背,仰起苍白却异常决绝的小脸,看向高高在上的贾母,声音清越而带着孤注一掷的悲凉:
“老太太息怒!千错万错,都是黛玉的错!是黛玉不知检点,引来了祸端!老太太要责罚,要动家法,黛玉愿一力承担!求老太太开恩,饶过瑛三哥!他……他并无不敬之心,只是……只是性子急了些!”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字字清晰,那份孤傲下的隐忍和牺牲,让在场不少人心头微震。贾瑛看着她跪在冰冷地上、单薄如纸的身影,听着她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心头如同被滚油煎过,又痛又怒!
“玉儿!你……”贾母看着跪地的外孙女,心头也掠过一丝复杂,但更多的还是被忤逆的怒火。
王夫人见缝插针,尖声道:“老太太!您看!林姑娘自己都认了!分明是她……”
“够了!”贾瑛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生生打断了王夫人的话。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王夫人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又看向贾母,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老太太!您看看!看看被你们逼成什么样了?!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为了息事宁人,为了护着我这个不知所谓的‘祸害’,不惜自污清名,跪在这冰冷地上!这就是贾府的规矩?这就是您老人家的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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