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比试切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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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暖阳铺洒长街，吴晟与李芸并肩而行，融入熙攘人流。吴晟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街景，他新得的巨剑紧握手中，那剑身厚重无锋，色泽暗沉，剑身布满奇异的纹路，与他常见的灵巧兵刃截然不同。他忍不住频频挥动，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和破开空气的闷响。

“嘿，这怪模怪样的家伙，钝是钝了点，可真是硬实得紧，分量也足，正合我意！”吴晟咧嘴一笑，眼中是纯粹的喜爱，手指拂过冰凉的剑脊。

“收着点，街上人多。”清冷的声音自旁响起。李芸并未看他，目光淡然扫过前方，身姿挺拔如孤峰寒松，自有一股拒人千里的凛然气度。她内伤未愈，脸色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

“知道啦！知道啦！”吴晟应得随意，心思还在剑上。

李芸终于侧目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看透世事的淡漠，唇角却似乎极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瞧你，倒像个得了新奇玩具便不知天高地厚的顽童。”她轻轻摇头，语气平淡，却精准地戳中了吴晟此刻的状态。

“有吗？”吴晟茫然抬头。

“李芸姑娘，劳烦帮我拿一下！”吴晟忽然说道，语气不容置疑，顺手就将那沉重的巨剑塞向李芸。

“嗯？”李芸微怔，下意识接住。那巨剑入手瞬间，一股远超预料的下坠力道传来，她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晃，体内暗伤处传来一丝隐痛，让她秀眉轻蹙，但强大的核心力量瞬间爆发，硬生生稳住了身形，只是抱着剑的手臂明显绷紧了几分。“……好沉。”她声音依旧清冷，抱着这柄与她清丽气质格格不入的巨剑，缓步退到街边屋檐下。

吴晟已如脱兔般冲进旁边的皮具铺子。片刻后，他快步走出，径直从李芸手中接回巨剑，并未解释。只见他熟练地将一条坚韧厚实的牛皮带穿过剑柄与剑身连接处的粗大铜环，随即双臂一展，皮带绕过双肩，在胸前交叉扣紧。沉重的巨剑顿时稳稳贴附在他宽阔的后背上，不再拖累双手，行动间虽仍有负重感，却灵活了许多。他反手试了试抽剑的顺畅度，满意地点点头。

“所以，你火急火燎冲进去，就为了买条皮带？”李芸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了然和淡淡的不解。

“总不能一直抱着吧？”吴晟拍了拍背后的剑柄，语气理所当然，“这样背着，省事，也省得你总担心我伤了路人。”

李芸的目光在吴晟背后那奇特的背负方式上停留一瞬，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倒也算个办法。”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与兵器碰撞声。

“嗯？”吴晟循声望去，只见街角空地搭起一座高耸擂台，台上人影翻飞，台下人头攒动，喝彩声不绝。

“那是什么热闹？”吴晟好奇地问。

“笨。”李芸手中那柄看似普通的青锋剑鞘，带着一丝劲风，“啪”地轻点在吴晟后脑勺上，力道不重却让他缩了下脖子。她纤指遥点擂台上方，“自己看。”

只见一面宽大横幅迎风招展：“比武切磋，点到为止！”恰在此时，擂台上，一名汉子踉跄后退，抱拳认输：“在下技不如人，认输！”

“承让！兄台身手不凡，此番切磋令在下获益匪浅！”获胜者是一位气宇轩昂的青年，同样抱拳回礼，态度诚恳。

“原来是比武打擂。”吴晟恍然。

“铛！”一声响亮的铜锣声压过喧嚣。一个身材微胖、衣着华贵的年轻人站到台前，朗声道：“各位英雄好汉！今日擂台继续！参赛费，三十金币！胜者可得‘灵影疾行’晟级玄技卷轴一份！练成此技，身法速度激增一倍有余！”

“晟级玄技？这等好东西竟拿来当彩头？”吴晟眼中闪过惊讶。

“哼，散修罢了。”李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洞察。

“散修无宗无派，资源匮乏。玄技固然珍贵，但于他们而言，更重要的是在生死搏杀中寻求突破瓶颈的契机。这擂台，便是他们的磨刀石，也是结交同道、寻觅机缘之所。”她的声音直接响起在吴晟脑海，是冥烬的传音。

吴晟眼神一凝，若有所思。他不再犹豫，大步上前，掏出钱袋付了金币。

“你要上？”李芸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虽轻却清晰。

“嗯。”吴晟点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擂台，“正缺身法玄技。况且，与真正在刀尖上滚过来的高手过招，比闭门苦修强百倍。”他眼中燃起战意。

“随你。”李芸淡淡道，目光却已投向台上，带着审视。

吴晟深吸一口气，纵身跃上擂台。

“赵玄逸，请赐教！”那获胜青年抱拳，声若洪钟，眼神沉稳锐利，带着久经沙场的干练。

“在下吴晟，请赐教！”吴晟回礼，同样抱拳，凝神戒备。

擂台瞬间安静，台下千百道目光聚焦。赵玄逸如磐石般不动，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吴晟，着重在他背后那柄夸张的巨剑上停留一瞬，随即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吴晟则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对方气息凝练，显然实战经验极其丰富。

毫无征兆，赵玄逸动了！他身形并不算极快，却异常精准有效，一步踏出便切入吴晟身侧空档，右掌如毒蛇吐信，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拍吴晟肋下！这一击角度刁钻，时机狠辣，完全是搏杀中练就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