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红尘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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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坊市，晨曦微露。

张岭军牵着葛小蛮的手，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少女一袭素白长裙，发间只簪了一支木钗，却掩不住眉眼间的灵动。她好奇地打量着两旁店铺，时不时拽拽张岭军的袖子。

\"岭军，你看那个糖人！\"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街角有个老艺人正在捏糖人，手法娴熟，眨眼间就捏出一只展翅仙鹤。

\"想要？\"张岭军轻笑，从袖中摸出几枚灵币。

葛小蛮却摇摇头：\"看看就好。\"她压低声音，\"咱们现在可是'隐姓埋名'呢。\"

自药王谷一战后，两人便低调离开南海。张岭军深知往生教主分魂未灭，迟早会卷土重来，便决定暂避锋芒。葛小蛮虽然修为尽失，但根基尚在，正好趁此机会重新修炼。

\"前面就是牙行了。\"张岭军指了指不远处挂着\"安居\"匾额的三层小楼，\"先找个落脚处。\"

牙行掌柜是个圆脸中年，见二人衣着普通，本有些怠慢。但当张岭军不经意露出手腕上的储物镯时，立刻堆满笑容。

\"两位道友想租什么样的院子？\"

\"清净些的，最好带个小药园。\"张岭军递过三块灵石作定金，\"价钱不是问题。\"

掌柜眼睛一亮，连忙取出几份图册：\"您看这套如何？位于坊市西区，离闹市不远却又僻静，后院还有半亩灵田...\"

半日后，两人站在新租的院落前。这是一座典型的江南风格宅院，白墙黛瓦，门前一株老梅，虽不奢华却处处雅致。

\"喜欢吗？\"张岭军推开雕花木门。

葛小蛮眼前一亮。院内青石铺地，假山盆景错落有致，回廊下还挂着几只鸟笼，养着色彩斑斓的灵雀。

\"比想象中还好！\"她小跑着穿过前院，推开正屋房门，\"呀，连家具都是新的！\"

张岭军笑着看她像只欢快的小鹿在各个房间穿梭。自从药王谷遭劫，葛小蛮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轻松过了。

\"后院还有惊喜。\"他神秘地眨眨眼。

穿过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半亩见方的灵田被划分成整齐的畦垄，旁边是座小巧的炼丹房。更妙的是，院角有眼活泉，泉水汇成一个小池塘，几尾锦鲤悠闲游弋。

\"这...这太奢侈了。\"葛小蛮惊讶地捂住嘴，\"租金一定很贵吧？\"

\"放心。\"张岭军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你夫君这点积蓄还是有的。\"

葛小蛮耳根瞬间通红，轻捶他一下：\"谁、谁答应嫁你了！\"

\"那我现在求亲？\"张岭军突然单膝跪地，变戏法似的捧出一枚玉戒，\"葛小蛮姑娘，可愿与我结为道侣？\"

阳光透过梅枝斑驳洒落，玉戒泛着温润的光。葛小蛮呆立片刻，突然背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

\"小蛮？\"张岭军慌了，\"我开玩笑的，你不必...\"

\"傻子！\"葛小蛮转身扑进他怀里，泪眼婆娑，\"哪有这样随便的求婚...\"

张岭军松了口气，轻抚她长发：\"那你说，要怎样才肯答应？\"

葛小蛮抬起泪眼，狡黠一笑：\"至少得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吧？\"

\"好。\"张岭军郑重点头，\"都依你。\"

......

三日后，天南坊市张灯结彩。

\"听说了吗？西区新搬来的张道友要成亲了！\"

\"可不是，聘礼足足十八担呢！昨儿个路过，看见全是上好的灵材...\"

街坊邻里议论纷纷。张岭军这几日广发请帖，连坊市执事都收到了邀请。他深谙大隐隐于市的道理，越是高调，越不容易惹人怀疑。

此刻院内，葛小蛮正对着铜镜试穿嫁衣。大红喜服上用金线绣着鸾凤和鸣的图案，衬得她肤若凝脂。沐清漪特意从水月仙宗赶来，正帮她梳妆。

\"没想到你们会选择世俗婚礼。\"沐清漪轻梳着她如瀑青丝，\"不过也好，修行路长，偶尔体验红尘烟火也是修行。\"

葛小蛮抿嘴一笑：\"师姐不也来了吗？\"

\"我欠你们一条命。\"沐清漪动作轻柔，\"何况...\"她顿了顿，\"冰璃师姐临终前，最挂念的就是你。\"

提到沐冰璃，葛小蛮眼神一黯。那日若非白衣仙子舍命相护，她与张岭军早已命丧黄泉。

\"好了，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沐清漪取出一支玉簪，\"这是师姐的遗物，今日替你簪上。\"

簪头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通体雪白，只在花心有一点朱红，宛如滴血。

\"冰璃师姐曾说，这簪子名'初心'，是她筑基时师尊所赐。\"沐清漪小心地将簪子插入发髻，\"愿你与张道友永葆初心。\"

吉时将至，门外响起欢快的唢呐声。葛小蛮披上盖头，在沐清漪搀扶下走出闺房。院中早已宾客满座，张岭军一身大红喜袍，正与来客寒暄。

\"新娘子来啦！\"

在众人欢呼声中，张岭军接过红绸，牵着葛小蛮来到堂前。没有繁琐的修真仪式，只有最传统的三拜之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虽然两人都已无亲人在世，但仍对着空椅恭敬下拜。

\"夫妻对拜！\"

张岭军与葛小蛮相对而立，透过薄薄的红盖头，他能看到少女含羞带怯的笑靥。这一拜，许下的是生死与共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