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筒子楼里的薄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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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冬日的薄雾笼罩着星洲老城区。老机械厂家属区如同一个巨大的、褪了色的蜂巢,密密麻麻的筒子楼外墙斑驳,缠绕着杂乱的电线。狭窄的巷道湿漉漉的,弥漫着早餐摊的油烟味、生活垃圾的酸腐味和一种经年累月的潮湿霉味。这里的时间仿佛停滞在二十年前,是城市飞速发展中被遗忘的角落,也是藏污纳垢、鱼龙混杂之地。
卜皓和欧雅如同两个普通的上班族,融入了这片嘈杂。卜皓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羽绒夹克,牛仔裤,运动鞋,戴了一顶普通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欧雅则是一身便于行动的休闲装束:一件烟灰色的连帽卫衣,外面套着昨天的卡其色风衣,长发束成了利落的马尾,脸上戴了一副黑框平光眼镜,遮掩了几分过于出众的容貌,增添了几分书卷气。她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装着记录本、强光手电、取证袋等基础工具。
两人先来到了欧雅提到的那家便利店。店面很小,货架陈旧。当班的还是昨天欧雅询问过的那个中年女店员,看到欧雅这漂亮而独特的气质,心里想,这小子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找到这样的女朋友。当欧雅出示了警官证后,她心里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哎呀,警官,我真的记不太清了…”女店员努力回忆着,“就记得那人个子…跟你身边这位先生差不多高,挺壮的,帽檐压得特别低,看不清脸。声音…确实有点哑,像感冒了。买了两盒那个…绿箭超强薄荷糖,付的现金。问路嘛…就问了下老厂区东门那片筒子楼怎么走快,我给他指了后面那条小巷子。”
“东门筒子楼?具体哪一栋他说了吗?”欧雅追问。
“那倒没有。”女店员摇头,“他就‘嗯’了一声就走了,走得挺快。”
线索很模糊,但指向了东门那片更老旧、出租屋更密集的区域。卜皓和欧雅谢过店员,沿着她指的小巷往里走。巷子仅容两人并行,两侧是高耸的筒子楼墙壁,光线昏暗。空气中混杂的味道更加浓烈。
“薄荷糖,强力薄荷味…”欧雅边走边低声分析,更像是在整理思路说给卜皓听,“除了掩盖烟味,还有没有别的可能?比如…掩盖消毒水味?或者…某种特殊药物的味道?赵彪或者接头人可能受伤了在自行处理?或者…” 她忽然停住脚步,鼻翼微微翕动。
卜皓也立刻察觉到了异样。在浓重的油烟和霉味中,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醒目的清凉刺鼻的薄荷香气,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这味道,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放缓脚步,循着气味的来源,如同最警觉的猎手。气味断断续续,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散,很难精确定位。他们穿过几条更窄的岔道,气味似乎浓了一点。最终,在一栋外墙墙皮剥落得最厉害、楼道口堆满杂物的筒子楼前,那股薄荷味变得相对清晰了一些。
楼门洞开着,里面光线昏暗,楼梯扶手锈迹斑斑。气味似乎是从楼上飘下来的。卜皓和欧雅没有贸然上楼,而是装作找人的租客,在楼下单元口附近观察。卜皓的“明察秋毫”瞬间提升到极致,目光锐利地扫过楼门口地面、楼梯拐角、甚至楼上窗户的蛛网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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