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告诉孤，你想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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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孤，你想他吗？

那字音含糊，分不清是唤人，还是梦里的呓语。</p>

只是，这个名字直直扎进裴玄的耳廓。</p>

他看着阿蛮，见她尚未清醒。</p>

可他的面色却沉了下来。片刻后，收回了目光。</p>

这夜的风，比往常更寒了几分。</p>

此时，阿亚换了身干净的襦裙回来，见药碗已经空了，对着王寺人比了个大拇指。</p>

王寺人刚才就瞥见屋内的场景了，公子亲自渡药给阿蛮姑娘……这些哪是能说的？</p>

他只淡淡瞥了阿亚一眼，眼观鼻鼻观心地立着。</p>

“今日你就守着她吧。”裴玄命令阿亚。</p>

阿亚脸上的笑僵了僵，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可又无法违抗公子的命令，终是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p>

裴玄起身离开，所有人都在齐齐躬身行礼恭送公子。</p>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阿蛮半睁着眼，看着裴玄离开的背影……</p>

阿亚送走裴玄后，脚步都透着虚浮。她在阿蛮的床榻边坐下，垂眸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p>

她的声音低低的：“原来他肯喝那碗汤，是以为你炖的。可是我的手艺明明很好，煨汤时连火候都掐得一分不差，究竟哪里不如你？”</p>

床上的阿蛮依旧闭着眼，呼吸匀净，没有任何反应。</p>

阿亚叹了一口气，双眼都失去往日的神采。</p>

她直直地看着阿蛮，细细打量着她的五官。</p>

似乎明白了什么。</p>

“男人都是一个样的，还以为有多痴情呢，到头来也不过是看脸罢了。”</p>

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环顾四周，见王寺人还守在门外，确认无人听见，这才放下心来。</p>

她的手抚上阿蛮的脸颊：“你好自为之了。”</p>

翌日，天亮了。阿蛮睁开眼，只觉头脑清明了许多，烧退了的身子有些发虚，转头便看见不远处的小榻上，阿亚歪着头打盹。</p>

她竟然守了自己一整夜。</p>

阿亚伺候惯人的，自然不会睡得太熟，阿蛮一醒，她就跟着醒了。</p>

她揉着眼睛快步过来，伸手先抚上她的额头。触手温凉，再无昨夜的滚烫，她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嗔道：“我的姑奶奶啊，你总算退烧了。”</p>

阿蛮还有些怔忡，哑着嗓子问：“我病了吗？”</p>

阿亚撇撇嘴：“烧得迷迷糊糊的，喊都喊不醒！我都照顾你一晚上了。今日白日我要补觉，我的差事，你替我担着。这是你欠我的。”</p>

阿蛮望着她眼底掩不住的疲惫，无奈地弯了弯唇角，还是道了声谢。</p>

“算你还有良心！”</p>

“阿亚，你今日要做何差事？”</p>

阿蛮来东宫已过七日，整日无所事事。若真能有差事忙着，或许能过得快些。</p>

“上次魏使来的时候，给公主带了些桑葚，她一直妥善收着。我这次来的要紧事，就是公主让我用这桑葚给公子酿酒，让他尝尝我们魏国的桑葚酒的滋味。”</p>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p>

魏国的百姓爱种植桑葚，特别在大梁城里，贵人们也偏爱桑葚酒，酸酸甜甜，入喉又清爽，比那些烈酒顺口多了。</p>

阿蛮不喝酒，可她却会酿。</p>

魏王后最爱这桑葚酒，一年四季都会饮上几杯。故而每年六七月，魏宫里头都要忙着采摘、酿制、囤积。宫人们穿梭于桑林与酒坊之间。</p>

“那桑葚呢？”</p>

“在我屋里呢，你随我来取。”</p>

不多时，阿蛮捧着一大篮子的桑葚出了阿亚的屋子。</p>

篮子里的桑葚紫黑透亮，她的指尖捻起一颗，果肉饱满。</p>

这般成色，最是适合酿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