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告诉孤，你想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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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在心里算着日子，还剩三日，便要回扶风了，按酿酒的时辰算，约莫临走那日，这酒也该酿成了。</p>

裴玄从燕宫回来，正撞见阿蛮正在院子里忙活。</p>

她挑选好饱满的桑葚倾入石臼，木杵捣下，果肉迸裂，汁水溅上她的裙摆。</p>

洇出点点斑驳的红。</p>

他走近，可阿蛮却浑然不觉。</p>

“在做什么？”</p>

这声问话陡然响起，阿蛮手一抖，怀里抱着的空陶罐差点脱手摔落。</p>

她慌忙稳住罐子，看见来人，惊得眨了眨眼：“公……公子？”</p>

“孤问你在做什么？”</p>

“奴在酿桑葚酒。”</p>

“桑葚酒？”</p>

裴玄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裙摆那片紫红斑迹上，眸色深了深。</p>

阿蛮顺着目光看去，顿时脸烧了起来，连耳根都红透了。</p>

又是这样狼狈的模样。</p>

满身污渍，偏生次次都被他撞见。</p>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想藏起那片狼藉，却忘了手里还握着木杵，杵尖的汁水又滴在鞋面上，添了新的痕迹。</p>

“是……是魏国的做法。”</p>

她窘迫得指尖发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p>

裴玄看着她泛红的耳根，语气听不出喜怒：“怎么弄的？”</p>

“公子，奴这是在碾籽。这桑葚的籽要碾碎才出味，可这果皮得留着，没了皮，酒色便不艳了。”</p>

“孤说的是你的裙子。”</p>

阿蛮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眉眼，不敢再看裴玄，低声道：“刚才……刚才太用力了，汁水溅到了身上。”</p>

这一回，连脖颈都染上薄红。</p>

裴玄没再追问，转而看向石臼里捣烂的果肉：“桑葚酒可好喝？”</p>

她点点头，声音轻快了些：“酸甜爽口，公子想必也会喜欢的。魏人都爱喝。”</p>

裴玄眸子微微眯起，“魏人都爱喝？那南风，也爱喝吗？”</p>

阿蛮一愣，这个时候怎么突然提到南风？</p>

她一时语塞，只愣愣地望着裴玄深不见底的眼睛。</p>

南风是爱喝的。</p>

从前在魏宫，阿蛮酿的桑葚酒若是有多，总会给南风留上一壶。</p>

阿蛮攥着木杵的手紧了紧，却什么话都没说。</p>

裴玄见他沉默不语，眉峰微蹙，又追问了句：“怎么不回答？”</p>

她避开他的目光：“公子，奴不知道。”</p>

“不知道吗？孤以为你会了解他。”</p>

“公子为何突然问到南风？”</p>

“只是昨日听到你喊他的名字，孤以为你是想他了。”</p>

阿蛮猛地一愣，樱唇微张，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半晌没发出声音。</p>

许久才道上一句：“奴许是病糊涂了，这才胡言乱语的，还请公子恕罪。”</p>

“恕罪？你不过是遵从本心，又何罪之有呢？”</p>

裴玄往前逼近一步。</p>

阴影落下来，遮住了她面前的光：“告诉孤，你想他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