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人心皆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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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无人的午门，夜风栗然，两人的官袍在风中飞卷不定。</p>

陈默说道：“当今圣上谋略深沉，圣心独裁，何人宜入一甲，圣上心中十分清楚。</p>

老夫举荐贾琮为状元，圣上否与不否，哪里需要他人主张，但圣上却问弘仁的意见。</p>

圣上心中早有谋断，贾琮才能卓然，文武兼备，圣上定会重用，如何示之以恩，用之得法，在乎一心。</p>

有些话圣驾不便说，只能由我们臣子来说，昨日弘仁御前回复，便十分妥当。</p>

有些事既然难以回避，老夫不过是先将话说了，占得先机，圣意之下争取最好结果，于人于己，于君于臣，都是好事。”</p>

夜色之中，王士伦向陈默微微拱手，说道：“晚辈受教。”</p>

他又问道：“陈大人觉得徐亮雄此人如何？”</p>

陈默神情凝然，手抚花白胡须，说道：“徐亮雄才华出众，精明锐气，也算是个人物，但太过急功浮躁，失之宏正，不足以谋……”</p>

……</p>

神京，推事院衙门。</p>

夜色之中，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到了官衙门口，马上骑士飞身下马，向守门推事院校尉出示腰牌，步履不停直入推事院衙门。</p>

虽已至戌时，院事周君兴官廨依旧亮着灯火。</p>

马上骑士手持腰牌，经过推事院重重门户，到周君兴官廨门口，躬身说道：“启禀大人，秀春坊之事已落定，小人送来蜡封秘件，请大人查阅。”</p>

周君兴霍然起身，目光炯炯，说道：“呈上来！”</p>

来人取出背囊里一个臂长竹筒，周君兴查看竹筒接口，封堵红蜡完好无损，还盖了一圈印鉴。</p>

他微微点头，来人后退几步出了官廨。</p>

烛火之下，周君兴剥开竹筒封蜡，从里面取出一个纸筒，那是一张上等雪浪纸，上面字迹井然。</p>

周君兴飞快浏览纸上内容，嘴角露出笑意，又变成栗然阴森的笑声，透着掌控一切的嚣然，在官廨中悠悠回荡。</p>

他对着门外值守校尉喝道：“来人，传郑英权来见！”</p>

没过一会儿，推事院主事郑英权走入官廨，问道：“大人有何吩咐？”</p>

今日到了下衙时辰，周君兴便传下话来，让郑英权一干人等，留衙待命，似乎有重要的事情应对，具体什么事并没明示。</p>

“英权，将有大事发生，明日我上衙之后，有一件要紧事，需要你取办，务必要做到稳妥，占得先机！”</p>

……</p>

嘉昭十五年，五月十四日，伯爵府，贾琮院。</p>

清晨，卯时二刻，贾琮掀开床帐起身，侧榻上五儿也跟着起身。</p>

一边帮着贾琮穿衣系带，一边问道：“三爷，今儿这么早起身，平时上衙可不见你这么早。”</p>

贾琮笑道：“今日城外工坊有要事，所以再些过去，如果今日顺利，便可轻松一段时间了。”</p>

五儿听了也不再问，只是帮着贾琮梳发束髻，她知道贾琮在火器司的差事，有不少忌讳，所以一向都不多问。</p>

贾琮等到梳洗过后，又用过早点，辰时未到就出了府门。</p>

前些日子，后膛枪撞针经过改良锻造，已做到连发二十六弹，撞针不出现断裂，距离连发三十弹无故障，不过一步之遥。</p>

今日工坊会出炉最新批次后膛枪撞针，据说锻造工匠估计，其质地强韧胜过以前批次，极可能达到连发三十弹无故障。</p>

后膛枪营造在贾琮主持下，已经持续近半年时间，最终营造合格可能就在近日。</p>

所以，贾琮近日起了大早，因为伯爵府至城外工坊，路上需花费不少时间，更是想早些知晓，新批次撞针的实际效果。</p>

他的马处经过午门附近，看到这里已聚集不少官员，辰时午门开启，他们就要入宫上朝。</p>

贾琮如今是五品官职，又是工部下属司衙主官，本已有上朝资格。</p>

但他主辖火器司事务，诸事涉及军国机密，并不适宜当朝禀奏，所以除了大朝会，日常朝会他并不出席。</p>

他打量了一眼午门外的上朝官员，便放下车帘，马车径直驶往城外工坊。</p>

午门处聚集的上朝官员，都是三五成群闲聊，等待辰时午门开启。</p>

人群之中，唯独推事院周君兴肃然而立，没有任何官员上前搭讪，他的周围似乎生人勿进。</p>

但他毫不在意，目光盼顾鹰扬，透着枭然之气。</p>

离开周君兴不远处，聚集着七八位都察院御史，雍州道七品御史孙守正也在其中。</p>

周围的御史同僚都在相互闲聊，孙守正也会说上几句，但言语有些心不在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