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铜驼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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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十七年，漠北狼族叩关，八十万铁蹄踏碎玉门关。

我站在宣政殿鎏金门槛前，看父亲握着染血的奏报，指节因用力泛白。殿外钟鼓悲鸣，檐角铜铃碎成一片冰裂之音——这是大胤王朝最后的暮春，长安街头的铜驼已埋入荒草，而我腰间的双鱼玉佩，正随着掌心冷汗沁出幽蓝微光。

第一章·双生玉珏

姜砚宁

“公主，该换朝服了。”

琉璃捧着明黄翟衣的手在发抖，金线绣的十二章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我对着青铜镜勾勒眉形，笔尖在眼角扫出凌厉的飞白——今日是我代兄监国的第一日，亦是大胤向狼族献降书的第七日。

“把这个戴上。”乳母将双鱼玉佩塞进我掌心，玉珏边缘还带着她的体温，“当年先皇后临终前说，此玉得自漠北神山，终有一日会......”

“会让大胤亡于女子之手？”我截断她的话，将玉佩挂在颈间。镜中少女穿一身男装，月白锦袍外罩着玄色大氅，腰间悬的不是金镶玉，而是寒光凛冽的软剑。

宣政殿外，六部官员已吵得沸反盈天。我踩着红毯拾级而上，听见左相李崇年的尖嗓门：“区区女流，怎可涉政？”

“左相忘了景和三年？”我在龙椅上坐下，声音混着殿角铜漏的滴答声，“先皇病重时，正是太后垂帘听政，才平定了三王之乱。”

李崇年的胡子抖了抖：“那是......”

“够了。”我翻开案头军报，狼族可汗的战书用狼毫写就，字迹力透纸背，“孤今日只问一事——漠北二十万大军压境，诸位是打算学西晋君臣，在洛阳城头哭穷，还是学岳武穆，直捣黄龙？”

殿内骤静，唯有窗外风沙拍打着窗棂。我看见户部尚书王玄龄欲言又止，袖口露出半幅地图边缘——那是三日前提议割让燕云十六州的草案。

“报——！”

金吾卫突然撞开殿门，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启禀监国殿下，狼族使节已到朱雀门外，扬言要......要亲眼见新君纳降。”

我按住剑柄起身，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心跳：“打开朱雀门，孤亲自去会会这位漠北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