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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裂谷灌进的寒风带着松针与腐殖土的气息,像把钝刀子刮着人脸。蒸汽教堂尖顶的铁皮在风中呻吟,齿轮驱动的铜钟敲出嘶哑的《马太受难曲》变调。我裹紧浸透鲸油的熊皮,靴底碾过冻硬的车辙——那里面嵌着半枚锈蚀的铁路道钉,钉帽上US的字样被磨得只剩浅痕。
(教堂门楣钉着桦木雕的圣米迦勒像,天使翅膀却用矿车链条拼接。推开包铁橡木门的刹那,熏肉与融蜡的气味里混进活水纹特有的硫磺甜)
十二名村民在条凳上垂着头,粗呢外套肩头落满凝结的蒸汽水珠。布道坛是半截火车锅炉改造的,老教士的玻璃义眼随齿轮转动变换焦距,左腿的松木假肢杵进地板裂缝。“…因矿脉的赐福,”他摩挲着胸前的黄铜十字架——十字横杠实为两把交叉的矿镐,“我们得享机械之躯的永生。”
条凳尽头的老妇人突然抽搐。她掀开裙摆露出膝盖:生锈的轴承从皮肉里凸出,正渗出混着金粉的脓血。“汉娜姐妹需要圣油!”教士敲响汽笛钟。唱诗班孩童抬来锡罐,罐内沸腾的黑色油脂中,浸泡着数十颗裹满活水纹的动物心脏。
(我怀中的商朝龟甲突然发烫)
教士蘸油涂抹轴承的瞬间,汉娜的假牙“咔哒”弹开,喉管里传出齿轮卡死的尖啸。村民齐刷刷起身,胸腔内发出同步的金属嗡鸣。他们剥开衣襟,每人左胸都嵌着带螺旋刻痕的青铜泵,此刻正随嗡鸣节奏搏动。
“新信徒?”教士的义眼锁定我,“矿脉之心需更多载体…”他假肢跺地,条凳翻转成捕兽夹!我急退撞上圣坛,香炉里滚出的不是香灰,而是刻着US ARmY的弹壳。
(梁上突然坠下绳圈套住教士脖颈)
肖灵儿的声音从龟甲卦爻间渗出:“看泵体序列号。”离我最近的村民泵壳上,钢印赫然是:mANhAttAN pRoJEct Lot-1945-7。教士被吊离地面的假肢仍在踢蹬,齿轮组将《马太受难曲》扭成爵士切分音。
“永生?”肖灵儿冷笑。悬空的教士突然撕开祭袍——腹腔内没有脏器,只有缠绕彩窗玻璃的蒸汽机活塞。活塞暴冲顶飞肋骨,彩窗碎片在穹顶拼出比利的脸:“礼拜结束!该缴矿税了!”
村民胸腔的青铜泵集体过载。离汉娜最近的男人泵壳炸裂,飞旋的齿轮削掉她半个脑袋。但断颈处未流血,只有活水纹金丝如寄生虫般扭动着扎进地板。
(整座教堂开始沉降)
我抓起弹壳砸向布道坛下的蒸汽阀。高热蒸汽喷涌中,沉降的教堂地板裂开冰缝。肖灵儿急喝:“跳进矿脉!那是唯一活…”
冰层下的景象冻住了我的血。
无数冰封的矿工呈跪拜姿态,每人头顶生长着金红结晶的树状菌体。菌丝网络在冰层中蔓延,最终汇聚向冰窟中央——那里悬浮着一颗由活水纹与人类神经束编织的巨树,树干脉冲着幽蓝光芒。树根缠绕着半截潜艇残骸,艇身编号在冰晶折射下清晰可辨:USS Nautilus SSN-571
“凤凰计划的摇篮。”肖灵儿的声音带着冰裂般的杂音,“他们用鹦鹉螺号…把矿脉种进地幔。”
教士的残躯砸进冰窟,腹腔蒸汽机引燃了神经束巨树。火焰并非赤红,而是裹着冰屑的幽蓝。火中浮现出走马灯般的幻象:
?1954年,鹦鹉螺号艇长用十字镐凿击北极冰盖,镐尖沾着彩窗碎片
?1960年,裹尸布缠头的工人将铅棺沉入矿井,棺内溢出活水纹金液
?1986年,切尔诺贝利反应堆核心长出同样的神经束巨树…
(燃烧的神经树突然伸出菌丝触手)
冰封矿工群集体睁眼,瞳孔是冷却的活水纹结晶。他们拔出头顶的菌体化作长矛,迈着冰屑四溅的步伐围拢。教士的蒸汽残躯在火中嘶鸣:“缴纳…矿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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