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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的火苗,就在这一刻,猛地向上一蹿,爆出一朵异常明亮、如同回光返照般的幽蓝色灯花,将秦观山那张凝固着惊骇、绝望与无尽悲凉的遗容,瞬间映照得纤毫毕现。那幽蓝的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旋即迅速黯淡下去。灯焰恢复了原本的微弱,在灯盏里幽幽地摇曳着,挣扎着,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屋内死寂。
只有灯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哔啵”声,在凝固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时间本身在艰难地爬行。
秦志远如同被钉在了原地,浑身冰冷,血液似乎都已冻结。他呆呆地看着父亲那双至死未能瞑目、凝固着巨大恐惧与彻悟的眼睛,那目光仿佛穿透了死亡,依旧死死地钉在晓晓那只泛着青灰幽光的小手上!父亲最后那破碎的嘶吼、那徒劳的抓挠、那指向晓晓手腕的枯爪……还有那无声的“铜鸟”、“血债”……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音节,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铜鸟衔匙!血债!树根下的锡盒!
父亲认出来了!他在晓晓掌心的青灰幽光里,认出了那东西!那纹样!那与七十年前那枚染血的铜鸟钥匙,同出一源的诅咒印记!那东西的苏醒,意味着埋藏的血债被重新揭开!意味着无法想象的灾祸即将降临!父亲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阻止!想要警告!指向了那唯一的源头——村口老槐树下,那个被他亲手深埋的锡盒!
巨大的悲恸和一种被冰冷宿命攫住的寒意,如同两只巨手,狠狠攥住了秦志远的心脏。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目光如同灌了铅,沉重地投向陈姐怀中昏迷的晓晓,投向那只被父亲在濒死一刻死死“盯”住的、掌心正悄然蔓延着不祥青灰的小手……
晓晓小小的身体在陈姐怀里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眉头痛苦地蹙起,仿佛在睡梦中正被无形的毒蛇噬咬。她掌心的青灰色,在油灯昏暗的光线下,似乎又悄然扩大了一圈,那皮肤下的暗绿幽光,也仿佛更加清晰、更加冰冷了一分。
秦志远的目光,缓缓移向炕沿边。那里,静静躺着那块染着大片深褐色陈旧血渍的婴儿肚兜。肚兜上,褪色的“囡囡”二字,和旁边那个“铜鸟衔匙,滴血为记”的诡异图案,在摇曳的灯影下,散发着无声的、令人心悸的寒意。那图案的线条,与晓晓掌心蔓延的青灰色边缘,竟隐隐透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相似!
父亲的眼睛,至死未闭,依旧空洞地“望”着屋顶的黑暗,仿佛那里隐藏着最终的答案,又或是无边的诅咒。那目光的尽头,似乎穿透了土墙,穿透了夜幕,牢牢地钉在村口那棵巨大的、盘根错节的老槐树上。
屋外,风似乎彻底停了。一种比寒风更刺骨、更沉重的死寂,如同冰冷的铁幕,沉甸甸地笼罩着这座小小的泥瓦房,也笼罩着村口那棵沉默的巨树。油灯的火苗,挣扎着跳动了几下,终于,彻底熄灭了。
最后一点微弱的光明,消失了。
浓稠的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吞噬了炕上凝固的遗容,吞噬了晓晓掌心的青灰,吞噬了肚兜上的铜鸟图案,也吞噬了秦志远眼中最后一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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