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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用力,在屏幕上那个数字的位置,向左猛地一划!
屏幕上的日历页无声地翻过,鲜红的“30”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同样鲜红、同样巨大的——
29。
他盯着那个数字,看了很久。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渐次亮起的灯火,将微弱的光线投射进来,在他脸上留下明明暗暗的斑驳光影。那张布满深刻皱纹、如同被岁月反复揉搓又摊开的老旧纸张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潭沉寂了太久太久的死水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细微地、极其缓慢地……动了一下。
像一粒沉入水底的种子,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被一股极其微弱的气流轻轻拂过,无人察觉地,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陈姐端着温好的牛奶走进来,看到老人依旧坐在窗前,目光似乎落在窗外,又似乎穿透了很远。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对面楼里亮起的、如同蜂巢般密密麻麻的灯火。
“秦老,喝点热牛奶吧?暖暖胃。” 陈姐轻声说,把杯子放在他手边。
秦观山没有立刻回应。他依旧看着窗外那片万家灯火构成的、巨大而沉默的星河。良久,他才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目光落在陈姐脸上,又似乎透过她,看向别处。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明儿……那磨刀的赵师傅,还来么?”
陈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您说赵师傅啊?他常来的,咱们这片老住户多,他那老手艺还有生意。您有东西要磨?”
秦观山沉默了几秒,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最终落在他那只枯瘦嶙峋、此刻正搭在温热牛奶杯上的手上。手背上松弛的皮肤,青筋凸起,像干涸河床的脉络。他几不可闻地、仿佛自言自语般,吐出一个字:
“刀。”
声音很轻,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寂静的深潭。陈姐一时没听清:“刀?您是说……”
秦观山没有再重复。他只是伸出那枯枝般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温热的杯壁。然后,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将目光从牛奶杯上移开,重新投向平板电脑的屏幕。那鲜红的“29”像一个沉默的印记。他看了一会儿,最终,那干瘪的嘴角,极其细微地、极其缓慢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那笑容短暂得如同幻觉,却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平静。一百年的尘埃太厚,一百年的寂静太深,足以掩埋太多东西。但总有一些声音,一些画面,一些微不足道的牵绊,像深埋地底的草籽,纵使冰封百年,只要一缕风过,一丝微温,便挣扎着,也要探出一丝微末的绿意。
这绿意不是为了参天,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还——被需要着。
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巨大的星河无声流淌。这星河之下,一个百岁老人的心跳,在漫长的沉寂后,极其微弱地,重新感知到了那被需要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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